2014年3月17日 星期一

AKB倫理學:和十二歲的女孩握手




AKB這個偶像集團有種重要的營業模式,就是付費的握手會。你可以與喜歡的AKB成員握手,條件是必須花錢購買CD、海報等商品,或直接購買握手券,並且在特定的握手會場合排隊與成員握手,握手時間很短,通常只有五至十秒,可以聊個兩三句話。

因為AKB主打「可以接觸到的偶像」,所以這是他們自2005年起家以來一直維持的重要特色,現在也被多數的日本女子偶像團體採行。

握手券的大量購買(少數人買很多張,變成長時間獨握)與超量發行(賣太多根本握不完)也是值得討論的倫理問題,不過我這篇討論的,只限於去握小學成員的倫理問題。

AKB集團,特別是HKT48(你就當這是AKB48的九州分店),新成員的平均年齡越來越低,出現了許多十二歲的成員,也就是小學生。這些小學生一樣會參加握手會,只要夠紅,就會有許多男性花錢去握她們的手。

這就產生關於戀童癖的倫理爭議了。

當然,戀童癖或蘿莉控本來就是AKB集團的重點客戶,但過去主要是以「年紀略長但看起來年幼」的成員來滿足這樣的市場需求,這些「年紀略長但看起來年幼」的成員雖然也只有1419歲,對我們的文化來說仍是年幼(你可以想像在台灣中年男子花錢去握國中女生的手,會是什麼社會觀感),但對日本人來說,因為AKB集團握手會太泛濫,這種「怪異感」與「不道德感」已經被削弱了。

但若是真正的小學生成員,似乎就會超過原本的道德底限。

現在AKB集團共有五個小學生成員(這是我所知道的,不知有沒有漏,因為他們有兩百多人),AKB48有三位,HKT48有兩位,這些成員會參加握手會。像是HKT48近期力捧的矢吹奈子與田中美久(連結),就廣受歡迎,前往握手者眾。不過當這些小學生站在握手會場,而前面的「整裝待握」的隊列充滿一堆成年男子時,連見怪不怪的其他AKB成員也都忍不住想表達意見。

AKB48的成員岩佐美咲(目前19歲),就表達「也有來和小學生握手的人......很厲害耶(すごいね)」這種質疑的態度。

就算是日本人,就算是在AKB阿宅的眼中看來,也有點太超過了。別說是成年,一個高中男生花錢去握小學女生的手,也很奇怪。

握手來賺錢,大家都知道這中間的交易機制是怎麼一回事。偶像本人的手是一種情色的符號,至少對於男性握手者來說,不太可能完全排除「情色想像」這種成份。這種握手會,雖說有「鼓勵偶像」啦、「表達長期支持的感動」等意味,但實際上還是有花點錢來獲得某種性滿足的成份。你就算沒有這樣想,後面那個大學生或阿伯也會是這樣想。

過去在道德上之所以能接受「中學生成員出來握手」與「去握中學生的手」,其實是因為見多不怪,甚至有以年齡來掩護這種不道德感的意味:看起來是小學生,但實際上已經1718歲,因此握與被握兩造均自我解釋為合於道德標準。

一旦少了這種年齡遮蓋,真去握那種「看起來是小學生」且「實際上也是小學生」的成員,這種「道德自欺傘」就會失效。

有些人因此認為重點在年齡,十二歲真的太小了。但年齡似乎不是決定性的因素。AKB集團過去也有年幼的成員,比較知名的,從早期的奧真奈美、松井珠理奈(這兩位都十一歲多就出來握),到近期HKT48的田中菜津美、秋吉優花,小學生時就已經是成員,而他們當時並沒有引起太大的非議。

仔細看看,奧真奈美是混血兒,看起來像歐美白人(非我族類?),松井看起來相當超齡(小學時像高中生),田中菜津美身材高長,態勢像男孩,而秋吉則是小屁孩風格,少美色意味。因此她們傾向「實際上是小學生」而非「看起來像是小學生」。或者更準確來講,「實際上是小學生」但非「看起來是清純可愛的日本小學女生」。

因此我認為,就描述倫理學的角度來看,要「實際上是小學生」(年齡)且「看起來是清純可愛的日本小學女生」(外在)兩條件同時成立,才會跨越日本主流偶像界(包括從業人員與消費者)的道德底線。而這就是矢吹奈子和田中美久的狀況,她們符合這兩條件,才會引發非議。

但這底線並非不能挑戰,現在AKB集團的經營者正試圖挑戰這底限,不斷衝撞文化極限是他們慣用的手法。雖然還是有岩佐美咲這種愛放炮、講真話的成員,阿宅裡面也有自我檢討的反省之聲,但在大多數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狀況下(帶著愧疚感去握手?),矢吹奈子和田中美久的狀況勢將日漸「習以為常」。

男人(或廣義一點,對女性有性趣的人)對幼態女性的追求,是否為道德上的錯誤,還有待討論(這需要很長的篇幅),但AKB經營者這樣「搞」,最辛苦的還是偶像本人。

HKT48原本力捧的兒玉遙、宮脇咲良,出來一年多就被年紀更小的田島芽瑠、朝長美櫻取代,但兒玉現在才17歲,宮脇在我發文的同時,才準備要過16歲生日。這些才是國高中生年紀的小女孩,就因「太老」(上述兩種意義的老)而必須面對轉型。

當你質疑去握幼女手的阿宅「情何以堪」時,這些小女孩在握手會場看到新出現的「小小女孩」,大概又是另一種的「情何以堪」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