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9月29日 星期六

政客失能



馬政府的問題不只在於無能,也在於政治手段的無力化。最近的基本工資調整案,其實有很多作秀的空間,但就只是讓教授級人物決定了一切,直接拍板。整體來說,實在難看。

馬英九之前說達不到目標要捐薪,現在看來他好像沒這方面的意願,這讓我相當訝異。他應該不是那麼小氣的人,之所以不捐,想來應該是不肯承認自己的失敗。其實丟臉也不會死,道歉也不會被槍斃,安排出來弄個捐款秀,至少形象正面一點。他連這都不肯做,或許代表他身邊負責安排作秀的人,不是已經失去地位,就是轉行改當大學教授。

如果是我主持秀場,這個基本工資不漲案,我會安排個通天大秀:全部中央政務官將基本工資以外的月薪全數捐出,直到經濟轉為正向。和百姓一起痛苦是也。當然,政務官私下鐵定大有意見,但這些人吃人頭路,又都很有錢,這點月薪噴了,根本不痛不癢,若跳出來叫,那只是坐實一個「貪」字。所以多數人應該會吞下去,真正會出來的,可能只有龍應台那種搞不清楚狀況的傢伙。

這個秀跑下去,保證是一場噁心:百姓也不是笨蛋,知道這是場噁心哭哭秀。那也沒關係,至少總統可以嘴炮所有政務官都共體時艱了。但想也知道,馬英九一定不肯率先捐薪,(之前說要捐的都沒捐了,正是)因為他不肯承認自己的失敗,所以也不會答應這場失敗大秀。

道歉又不會死。他就是不懂這點。

2012年9月24日 星期一

我對人生哲學課程的看法(一)


從94學年度到現在,我在輔大開過二十門以上的人生哲學課程。以每學年四學分計,總學分數可能已經逼近一百學分了。在教學的過程中,我學到很多(當然也教了很多),也得到很多(包括薪水)。

做為與這個課程相關的一份子,我一直有參與課程委員會所召開的相關教學研究會議,其中包括了長期且反覆的教學大綱編寫。在會議過程中我也不斷分享我的教學經驗,不過仍覺得有一些未盡之處,以下就是對於這些未盡之處的補充,主要是針對這個課程的教學者或主事者。因為是隨筆,較沒有系統性,第二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來。

首先,我想強調的是,這個必修課程在幾十年前,奠定之初,就是個福傳課程。雖然名稱沒有宗教成份,但是這個課程受到使命室規劃指導,並以神父修女為教學主力的特性,都指明了這一點。就算到現在出現我們這種非神職的教學者,我們的學研專長或信仰也與基督宗教信仰有一定關係。

因此在從事教學評估的同時,我覺得納入兩點指標是很重要的,第一,是「對於天主教、或輔仁大學之天主教有更進一步的瞭解」,其次,學生在上過課程之後,「對天主教的態度能更為正面」。如果做不到這兩點,在學校建構這課程的原始用意上就已經失敗了一半。

我知道有人會批評這是洗腦,但這明顯是沒有什麼教學實務經驗的說法。提升瞭解與改善印象,其實不能透過洗腦的灌輸式教學,而是要透過批判性的方式,或是身教式的方式。「光是介紹聖誕節的由來」鐵定會讓學生對天主教大生厭惡,也無法提升其對天主教的理解。為什麼?

因為現在學生要的是說服。要讓他們自己說服自己,而不是你去說服他。你丟出初級的天主教知識根本沒意義,你必須帶有批判:甚至從天主教的黑暗面開始。這樣你才能一步步的把他們對天主教的知識建立起來,甚至比你設定要來得更廣。在多數的課程中,我會教到有點困難的神學,比如說神義論。

如果你是個真正的天主教徒,你就應該有信心,這種批判辯證過程最後能夠贏得同學對天主教的信任,而不只是辱罵天主教。逃避這個議題是絕對不可行的,學生永遠會用批判的眼光看著你,如果你不回應的話。

神職人員的身教也可達成一定效果,我聽過許多學生稱讚神職人員在校園生活中的諸種德行,這也是一種說服的方式。相對來講,教師授課行為上的錯誤表現也會成為一種負面影響,因此教師的授課舉措應該更加的注意,特別是在教學投入度上。我聽聞的批判聲音,多數是關於教師給分原則不明,說話不算話,動輒發怒、沮喪。當神職人員形象與天主教形象重疊時(代表天主教),就更應注意。身為非神職人員,講這種話似乎有點風涼,不過嚴酷的事實就是如此,這可能也是許多神職人員感到壓力吃重而不願續任的原因。

話說回來,到了課程終了,我認為還是必須建構出一套評鑑的機制,不論是量化或質性均可,全面性的對所有人哲課程在這兩方面的授課成效進行評估,以決定教師是否適任於開授。如果一位教師無法提升學生對基督宗教的理解,也無法提升學生對於天主教的正面感受,那我認為他的教學有一半是失敗的。不是說把天主教知識扔過去,就算完成任務,請一定要注意這點。

另外一半的失敗會來自於我接下來要討論的人生哲學教學內容。現在我們已經有完整的大綱,雖然很多教師抱怨這套大綱太過生硬,但這套大綱是在我們哲學系出身的老師「強勢主導」之下所擬出的,在概念系統上有一定的合理性,因此在教學內容上「應無問題」。

許多非哲學系出身的老師會對應該如何教、教什麼感到困擾,特別是人生哲學課本如此之多,如何節選重點,解決自己不善長的理論部份,是一大問題。我想,哲學系老師也非所有哲學學門都善長,這些只有數小時的精要課程,只要略花心思找資料,在內容要應付過關,並不困難,其他的部份,則可以用教師生命經驗來補足。

我想我應該是授課教師中最年輕的幾位之一,我的人生經驗都可以上滿兩個學期,我想這對於多數開授此課程的長輩來說,應該更容易找到與課程內容相關的人生經驗。但重點在於一定要先設定好講授的內容,千萬不要臨時想。我的授課內容規劃可以細到以分或十秒為單位,每個故事如何搭配內容,都是經過仔細的規劃。這需要投入時間安排,需要練習,但這是會有成果的。

許多老師羨慕我可以侃侃而談,不論是授課或開會,但那也是因為事前準備與練習。我連開會發言都會先準備與練習。我私底下不喜歡開口講話,甚至完全不說話。不先練習,不予演練,就不會有更好的表現。我初次開授人哲時的授課方式與現在全然不同,就是不斷的練習、實授與修正,才有今天獨特且廣受歡迎的模式。有許多同事說我授課的方式無法模仿,那是因為這種方式是一種積累,不是學了就會,會了就能用。我期盼所有老師都能發展出適合他自身的教學方式。





近暱政治


馬英九的政治,就是近暱政治。這不是刻意為之,而是不得不為。

馬英九獨立出來,成為有幕客的政治群體,大約是在法務部長任期的最後。這些幕客主要來自法務、警政與國安單位,另外加上一些記者、知識份子,全都是一個牽一個,認識的,信得過的。這種只在身邊找人的格局,註定了他近暱政治的未來。他不出身於地方,沒有地盤。所有的議員是被迫尊他為共主,因為只有他能贏大選。這些不是真心臣服的諸侯王,他不會信。而且他一直覺得這些人「髒髒的」。


上述兩票人扶助他走過市長選舉前與選舉中的競爭期。在這個過程中,他培養出自己的人,更近暱於他的人。在贏得真正的權力後,他把沒有實質權力的幕客汰除,成為幕僚政治。幕僚又經過幾批流動,只剩下會聽話做事,沒有什麼意見,長得白白淨淨,講話斯斯文文的人。也就是,他的翻版失敗品。這些人不會超越他,又能夠緊緊的環繞在他四週。


諸侯王離他更遠了,隨著他權力地位越高,尊他為共主的諸侯王也越來越多。他害怕於這些人的地方實力,但也無技可施。隨著進入中央統治,他還必須面對一種沒有地盤的諸侯王:割據在各行政領域的傳統國民黨派閥。他一樣覺得這些人髒髒的。雖然這些人表面上也白白淨淨。但這些人把所有的位子都分光了。


他和連戰不熟、和吳伯雄不熟、和江丙坤不熟。看他與這些人講電話就知道了。他更不喜歡王金平。打敗王的時候,他曾在座車上握拳歡呼。可他不喜歡,還是要買帳。他讓這些人分一分,然後把自己圈起來,外頭的事與我無關。下場就是失敗。


隨著一連串的施政挫敗,他只能退回自己的小圈圈,讓他們把自己團團圍住,他想保住他最後的一塊地盤。這就是你現在看到的,在府、外交與國安層次的人事安排。全是他的近暱,他的東廠和錦衣衛。


我相信這些幕僚不是壞人,以我對金溥聰淺薄的瞭解,我覺得他也不是壞人。但他們都是走錯地方的人。


2012年9月20日 星期四

教我們恨


王效蘭過去是外形惹人爭議,近日則是言語出了大包。「你們台灣人」云云,其實突顯了一個台灣老人與年輕人之間的問題:老人喜歡教年輕人恨。

台灣的年輕人已經漸漸沒有本省外省的區別,對歷史也沒有極端的感受。這讓已成為歷史的老人們不滿。他們開始大聲疾呼,年輕人應該學會恨。外省老人要年輕人恨共產黨,等到共產黨慢慢成為他們心靈的某種依靠,他們又開始回頭教育年輕人,應該恨日本人,恨韓國人。本省老人也是一個樣。要恨外省人、恨國民黨、恨客家人、恨閩南人、恨警察。當年輕人顯得啥都不在乎,將老人的歷史性觀點當成無聊的飯後嘮叨時,老人終於怒急而失言。

李登輝有時會失言,王效蘭針對李登輝的發言,更是大大的失言。年輕人不在意,不代表其語言邏輯和領會能力比老人來得差。更多的時候,他們比老人更敏睿,只因為大腦組織又新又好。他們知道老人的意在言外,也知道老人又再次教我們恨。

王效蘭的粗劣邏輯,把五六十年的日本絞合在今天的情境中,有識者皆知,這兩個日本是不同的日本。不能簡化為一的新舊日本。年輕人與二戰已經沒有聯繫,他們看到的多半是台灣今日的危局,而危局的造成者,正是這些華服美輦的老人。

不講話有時是一種容忍與不忍,而不是無知。

「為什麼不恨日本人?」

「那,為什麼要讓我們恨你們?」


2012年9月17日 星期一

博士的理由




最近因為博碩士爆量,造成學位市場價值下降,許多博碩士找不到稱頭的工作。連帶的,是否有讀研究所的價值也成為大學中常見的討論議題。
我在三年前於PTT寫過一篇文章,與此主題略有相關。稍微改寫編輯之後,放在這供大家參考。

(以下為正文)

最近都是討論唸博班的價值問題,不管是放洋的、日本的、台灣的博士,甚至連看個星星話題也轉到這上面來。小弟的專長正好就是價值學,但很不幸的,我的學術水準太低了,想不到什麼一刀解決式的建議。

不過我大概可以用兩個簡圖來說明一下現在的狀況。如果你的人生預劃是這樣的:

大學-->碩士-->博士-->$$$$$

以現在的國內情勢來說,是想得太簡單了一點,從博士跳到$$$$$的那一段沒有什麼現實的邏輯性。也就是,憑什麼博士就等於有金錢進帳?你想不出為什麼的話,那我也想不出為什麼。
你上博班前,有人發收入保證書給你嗎?有投資、有門檻,就一定有回收嗎?基金都有一行小字告訴你過去表現不保證未來收益了。博士班好像從來就沒有保證收入這種東西,倒是有一些碩班會標榜這種保證。
另一種人生預劃呢?

大學-->碩士-->博士-->

在這種路徑下,讀書就只是純為了讀書研究的樂趣(這是美化一點的講法);或說根本就是為了自滿,為了炫耀,為了可以驕其妻妾(這是比較低級一點的講法)。那讀博士倒是還蠻可行的,因為自爽無關乎他人,而且博士資格的確在這個社會上還可以獲得一些些崇敬。
那意思是說,這第二種預劃才是「對」的囉?價值學倒也不會如此簡化。光是爽,沒飯吃,也爽不了多久阿。

我們現在把問題歸零,回到另一個起點,看看假設性的問題。A某在三年前拿到電機博士,有個適於其位的全職性研發工作,今年二月起他開始就讀空中大學的商學系。B將在今年六月拿到商學博士,他在現在除了做論文口試的最後準備外,也報考本年度中國文學研究所的碩士班。不管是A或是B,都一定在做這種學習規劃的時候,碰到一種質疑:

「阿你不就是博士了,為什麼還要去讀大學(碩士)?」

AB應該心中都有答案,所以他們已赴諸行動。但你能夠推敲一下,代他們回答這個問題嗎?

如果你把博士當成人生某種階段的終點(這是一種很簡便的安排方式),那很多事情反而會變得相當複雜,而難以釐清。比如說,前面從博士跳到$$$$$的那一段邏輯裂縫。

如果你把博士或博士學涯當成是人生的某種階段、某個過程、某種可能性,與其他諸多階段、諸多過程、諸多可能性並沒有太大的不同。雖然這種觀點會讓你在人生安排上變得困難、不確定、模糊性太高,但因為你把「這東西」降級了,它變得與「其他的東西」有近似的地位。或許你就不會覺得要不要讀博士是種可能讓你一輩子完蛋的困擾。

你會說,讀博士要花很多$,很多時間,投入許多資源,和人生中的很多事不一樣。那是因為你設定是「一定要拿到它」的狀況,但博士班並不是不能火大關機或重新啟動一次。而且這樣做的人比率還蠻高的。

人生有更多的階段是不能或難以火大關機或重新啟動一次的,比如說,養一個孩子,或與父母的互動。這些就不用投入資源與時間嗎?如果養孩子,與父母的互動這類的常見人生活動階段,對你而言也是一種「如果作錯選擇會讓你覺得一輩子完蛋」的困擾,那你的人生觀應該是屬於相當悲觀的那一種,應該活不太下去。

相反的,如果這種人生活動階段,你覺得你還應付的過來,或者能夠承受計劃之外的後果。(比如說,意外生了個小孩,父母碰到什麼變故)那要不要讀博士班這種事,又會多難以決定呢?

當你個人的價值,個人所擁有的東西,只有「學位」的時候(比如說你完全沒有,或只有很少的社會經驗與成就,但有一個碩士學位),你很自然會試著把學位標上價格,甚至打從心底認定學位是有定價的,然後認定博士學位能夠增加你的價格。

但如果你跳脫出現在自己所卡著的框架,你會很快的發現,這種想法是有問題的。還不用談到什麼經濟學的供需決定價格,光是這種過份簡化世界的看法,就足夠讓人冷汗直流。網路上確實有許多這種過份簡化世界的看法,而這些看法其實是因為過份簡化的問題而產生的,因此無可厚非。問題是出在提問者。

在網路上提出人生問題,而企圖獲得一種真理式的解答,本來就很冒險;如果還對答案太過認真的話,那就變成危險了。因為這是你的人生規劃,其他人可能提了個意見後就永遠不會在你的人生中出現。你難道要在讀完博士之後才來個「網友誤我一生」的張爸式感嘆嗎?

所以網路上的話,參考參考就好,包括我這麼囉嗦的一大段也是。你知道「對於這樣的問題,這邊的人有這樣的看法」就好了。等你到了人生的下個階段或某個年紀之後,或許有天會發現「當年我這麼認真思考要不要讀博士幹嘛!!!」

拿著紅包,站在玩具店前的小胖子,痛苦於如果他沒有買到限量的組合金剛,他的世界就會在明天崩潰。

有這麼嚴重嘛?小胖子們?

對立意見的可能性




中國大陸的大學生,通常有一個問題,就是認為有道德的終極原則存在,而且正好就是他心中的那一條。這種想法來自於僵化的教育。所以他們無法理解為什麼會有台獨、疆獨,為什麼可能存在其他合理的對立意見。

像釣魚台屬於中國,對他們來講就沒什麼可爭議之處。釣魚台屬於誰的問題,最近因為日本將之國有化而變得熱門。就我個人的看法,一個島屬於誰,端看各方的軍事力量,和什麼歷史、國際法都沒啥關係,和倫理原則也關係不大。領土由拳頭大的決定,釣魚台之所以出現如此主權爭議,也是因為拳頭大的,當初沒細心處理的關係。想要翻翻史書,打打法庭攻防,就把一個島的主權定案,那也太浪漫了。

日本購島幾天後,中國爆發大規模反日抗爭,到處都是打、砸、搶,破壞一切和日本相關的人事物。這個行為沒什麼好討論的,外人看來都會覺得不甚妥切。進階來講,中共也是利用這事當洩壓閥,一方面發洩民怨以控制民心,一方面看看下階段有什麼政治牌可以打。但這是從政治的大格局來看。

我看到的點則相對微小。我看網路上轉述的暴動圖,在每一張打砸搶的圖片之下,都有許多討論的推文。一方是因「愛國心」而支持打砸搶的,另一方則是持某些倫理原則,而反對這種行為。這兩種觀點不斷的對話,雖然可能沒達成共識,但至少在對話了。

我想一定很多中國大學生驚訝於「居然有這麼多人會這樣想,他們大腦燒壞了嗎」,不論是打砸搶派或反打砸搶派。過去他們覺得腦燒壞的,是外國人,香港人,台灣人,但現在是和他生活在同空間的中國人。這是種重要的刺激,也是真正倫理對話的開端。中共開放討論此事的網路空間,卻造成了難以收拾的後果。我認為這遠比打砸搶的實際創傷要來得嚴重,對中共政權而言。

2012年9月16日 星期日

逃跑的責任



當兵新訓時,總有很多同梯的同學,會在晚上前往成功嶺的醫院(應該是就是叫成功醫院)看病或檢查身體。去的人數之多,交通車都要載個幾趟才能載完。據說司機對此相當不滿。不滿的點不是他必須多跑幾趟車,而是他覺得這些兵都是在裝死,而且裝死的居然那麼多。

這些義務役去看病,不只是真的有病,更大的原因是希望能在日後幾天圖個爽快,不用出操之類的,當然,終極目標是看能不能找個理由驗退,再也不用浪費時間。

我為了去拿心悸的藥,也去過一次成功醫院。但去過一次就再也不去了,因為實在太多人,七八點去看診,十一點才回來,不如在外面醫院看看就好,以免把晚上的悠閒時間浪費在那。

整個醫院滿坑滿谷的兵,大多數是義務役的,但也有一些女兵,顯然是志願役。義務役在那,多數看來都活蹦亂跳,裝死的,也裝得不太像。

話說回來,就像戰俘的責任是逃跑,義務役裝死求驗退,似乎也變成了一種基本責任。除了真的是健康到不行,找不出理由的,其他多數人都可以在身上擠出一兩種聽起來似乎很嚴重的病,如果生理方面找不出問題,那裝個精神病,也是常見的險招。但真正會去申請驗退的人不多,成功驗退的人更少;我看過驗退成功的,都是真的身體或精神有嚴重問題,也都很快閃人了。但大家(指正常人)就是要搞那麼一兩下,驗退不了,至少讓我在大樹下乘個涼嘛!

為什麼會突然想起這個事呢?

這陣子看到一系列陳水扁生病與外出就醫的新聞,很自然的想起當年的那個晚上的成功醫院。不都是要逃出去嗎?犯人的責任就是要逃出去嘛!不管有病沒病,真病假病,當你有了犯人的身份,失去了自由,「逃出去」就變得正氣凜然,好像是唯一的正事。不用管別人怎麼看,也不在乎別人怎麼看。

我還記得,坐在候診間的椅子上枯等,等到快睡著。旁邊的同梯是個運動男孩,根本坐不住,在那四處彈跳。他忽然轉頭問我:「為什麼我要當兵?為什麼我要在這裡?為什麼你在這裡?」

「因為太健康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