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年9月12日 星期四

沙羅雙樹


今天講課前,用筆電整理ppt時,看到昔日工作的師父在FB發文痛批馬英九。雖然不甚意外,但還是覺得好笑。他可是十幾年前馬英九為了選舉,找的第一批幕客之一啊。不知道怎麼回應,就是對時局發展同感無奈,只能笑了。


可是課後回家,開車想著,幾個轉彎過去,卻有悲從中來。想起一段不少人知道的日文詞。


   祇園精舎の鐘の声
   
   諸行無常のひびきあり
  
   沙羅双樹の花の色

   盛者必衰のことわりをあらはす


「祇園精舍的鐘磬,敲出人生無常的響聲;娑羅雙樹的花色,顯示盛極必衰的道理。 」

唉,就這樣什麼都崩掉了嗎?

當年一票人踏進信義路上的馬辦,馬英九的房間才多大。小到他加金溥聰就滿了。從那種小小的地方,五個十個二十個人,一路打到今天這個田地。我無緣跟他多走幾步,短短數月追隨,早早離去。我師父、舊友們也一個個離開。

他十幾年來一路打到稱帝了。坊間傳說,他這天開始可說是真正稱帝了。我卻覺得一陣悲涼。

那看來不像稱帝呀。那種表情、言語,像是困獸之鬥。困在籠中的獸,在那張牙舞爪,火性四射。幾個政壇老者一臉無耐,站在籠外看著嘶吼的他。怕他再傷了什麼無辜的人。

打得這麼亂,他在怕什麼?他身邊已經沒有人了嗎?沒辦法吧。他用長得好看的人,取代能打的人。早就沒什麼能打的願意撐場面了吧。

或許他在怕本土派吧。那些他認為一生下來就是沾著黑金的人們。不是怕本土派進來咬他,是怕本土派什麼都不講,就在那站著看他。

三個直轄市長都是外省人。五院原來有三院是外省人。立法院如果順利換成洪秀柱,那就是四院外省人了。

本土派不講、不動,只是看著這些外省人。光是這樣看著,什麼都不講,馬英九就開始怕了。他在愧疚。他越愧疚,就越瘋狂。然後煞不住車了。

「就把這些人命名為黑金!這樣我砍下去就不會害怕了!」最後砍到王金平,他大概也到了心裡的極限。

大家都到心理的極限了。他把國民黨本土派的最後一根柱子砍了,本土派對他最後的一點信心也消失了啊。王金平不在,國民黨內還有什麼閩南裔的實力派人物?失寵的白副總統之外,只剩下一大堆深陷官司的窮鎮弱藩,幾個不敢表態的立委,還算有台面。能不理馬英九自立的,大概只有台北低調的吳碧珠。

客家的伯公會有什麼想法?他的兩個孩子將來保得住嗎?

當所有人都只是看著他不講話,他就撐不下去了吧。就到此為止了,之後做什麼也不會有人聽,有人看,有人相信了。所有人都當他瘋了,他的帝國才剛成立,就這樣崩去了。

我還記得那信義路旁的窗,可以帶進清亮的陽光。那時沒人會想像今天的這個「帝國」。或許有吧,小房間的那兩個人或許談過。沒外人能知道了。